子规

混乱邪恶,cp观清奇,冷坑坑底烧火取暖の倒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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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俏】化城

CP向

虽然写得很烂但还是补个档……

作者有病

对话流+意识流

乱七八糟的解释都是我编的,请不要误解佛经...

 

(一)

俏如来已经记不清自己在寺中修行了多久,许是五年,许是十年。

究竟是何时决意抛下尘缘,也已经记不清了。

他时常想,这样也好,人世红尘,万般苦乐,不过梦幻泡影,无端在意这许多,倒显得刻意了。

只有一人,他无意回想,却偏要夜夜入他梦境——

他出家修行的根源,他的父亲。

他离家太多年,几乎不记得父亲的长相,只记得自己的父亲是个丰神俊朗的君子,大家都唤他史贤人。

史贤人,史艳文,云州大儒侠史艳文......父亲...

俏如来抱着被子在榻上翻来覆去,无数次地回忆着,也或许是幻想着自己的父亲——

是青松,还是磐石?是霜冰,还是旭日?

他想来想去,却想不出来,只有沉沉睡去,在梦中再一次与那一身白衣的谦谦君子相见。

那人语带笑意,沉稳柔和地唤他——“精忠。”

 

(二)

再次见到父亲,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俏如来身着雪白僧衣,金色的眸子盯着那人儒雅俊秀的面庞,心生恍惚——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亲生父子,却透着抹不去的疏离感。他知道,面前的人就是他的日思夜梦,暮想朝思,却迟迟无法开口唤他一声父亲。

明明是重逢,却如同一场初遇。

直到史艳文把他紧紧拥入怀中,他被那人滴落在他颈窝上的泪水灼伤,听着那人一声声哽咽着唤他——“精忠”

他才发觉,那是与他血脉相连,骨血交融的至亲。

那是他的父亲。

 

(三)

俏如来捏着佛珠,闭目诵经,一脸看破红尘的肃穆冷淡,连史艳文推门为他送饭都未曾发觉。

史艳文轻声叫了他几声,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史艳文,金色的眸子里无喜无悲,无念无欲。

史艳文看着长子一副抛却六欲七情的模样,既是心惊,又是心痛——

这孩子才多大,怎的就养成了这般淡薄冷清的性子?

他伸出手,想要去拉这孩子的骨节分明的纤细手腕,却被不动声色地躲开。

俏如来站起身来,阖目颔首,双手合十,低低地念道——

“阿弥陀佛。”

 

(四)

俏如来面色平静,浅笑地吩咐着尚同会的人处理事务,桩桩件件条理清楚,大事小情细致却不繁琐。

站在门外的史艳文看着长子面上的笑,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恍恍惚惚地想起,在精忠还小的时候,自己手把手带着他写字,休息时便在院子中陪他捉鸟斗蛐蛐。

那时候的精忠还不是俏如来,而只是一个小孩子,会为了一块糖,一条鱼,欢呼雀跃,拍着手跳起来,笑得眉眼弯弯。

只是一别经年,再见时,史精忠已是看破红尘,断绝七情六欲的俏如来。

史艳文能看见的只有眼前人疏离,冷淡,客套却又礼貌的浅笑。

如坠冰窖,如沉火狱,却也只有拖着蹒跚的脚步黯然离去。

他想,自己已经失去了精忠。

 

(五)

俏如来一日胜一日地清减,送入的饭菜都被几乎原封不动地送出来,即便如此,他仍是日日奔波,日日外出。

没人知道俏如来去了哪里,只知道他每日傍晚出门,凌晨归来,去时满面尘世烟火,衣衫似雪,归来时却面容圣洁如佛,衣衫略显凌乱,身上隐隐带着血腥气。

史艳文看着长子日渐消瘦的脸庞和冷漠空洞的眼神,心底猛然升起七分不忍三分慌乱。

他不能忍受再一次的失去。

 

(六)

俏如来跪在佛前,一件一件除去衣衫,露出满是鞭痕的脊背,手持戒鞭,口诵经文。

戒鞭落在鞭痕满布的脊背上,迅速泛起一片红肿。

“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

戒鞭从完全相反的方向落下,划下一个狰狞的交叉。

“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淫,必落魔道。”

口中诵读着经文,手中的戒鞭愈发狠厉,此时他已是满身冷汗,豆大的汗滴流过他的脊背与臂膀,蜿蜒如河。

“若不断淫,修禅定者,如蒸沙石,欲其成饭,经百千劫,只名热沙。何以故?此非饭本,沙石成故。”

鞭痕纵横交错,他的脊背泛着艳丽血腥的红,血痕重重叠叠,如蛛网般蔓延密布。

“汝以淫身,求佛妙果,纵得妙悟,皆是淫根。根本成淫,轮转三途,必不能出。”

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迸裂开来,渗出滴滴鲜血,血液顺着他的脊背滴落,在他围在腰间的里衣上洇晕出嫣红的血色。

“如来涅槃,何路修证?必使淫机,身心俱断,断性亦无,于佛菩提,斯可希冀。”

史艳文如遭雷击,踉跄着退出了这荒无人烟的破庙。

纵是他早已见惯了杀伐征战,血流漂橹,却终究不忍再看。

那佛前跪着的,悔着的,滴着血的,是他的亲生骨肉。

 

(七)

史艳文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精忠已经还俗,纵是乍入红尘,动了凡心,又何必这般折磨自己?

除非——

史艳文突然明白了什么,披衣起身,向俏如来房间走去。

 

(八)

俏如来正坐在桌前,看着即将燃尽的蜡烛发呆,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忽而听到敲门声响起。

“精忠,睡了吗?”

俏如来一时怔愣住了,直到史艳文再次敲门时才虚浮着脚步前去开门。

“父亲大人,夜已深了,怎的还不歇息?”

“精忠不也没歇息,为父睡不着,想与你说说话。”

俏如来下意识想要拒绝,却发现他根本无法拒绝面前一身霁月清风的人。

只因诸事种种都是他自己邪心作祟,与旁人无关。

 

(九)

史艳文与俏如来对坐良久,淡而无味的茶水饮了一杯又一杯,却是谁也不肯先开口。

两人坐得那样近,却仿若隔着沧海桑田、海角天涯。

终究还是史艳文先开口了。

他盯着俏如来的金色眸子,字字清楚,句句明了,一字一句明明温柔稳重,却被锻成重锤,将俏如来费尽力气掩饰的心思砸得粉碎。

他说,今天在破庙里,我都看到了。

他说,精忠,你已经还俗,娶亲生子也是常理。

他说,精忠,你心中到底惦着谁。

俏如来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敢说,也不能说。

 

(十)

俏如来仰慕史艳文,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崇拜与情欲翻搅纠缠,最后酿成一杯苦酒。

除了饮下,别无他法。

俏如来想,原来背德忘伦地爱着一个人是那样苦,却又是那样放不下。

他听了许多年的梵唱,读了许多年的佛经,敲了许多年的暮鼓晨钟,却终究无法压抑从心底蔓延出的景仰与爱慕。

他的仰慕愈烈,他的恐惧愈甚,所以他刻意保持距离,不敢露一丝破绽。

直至今日——

 

(十一)

史艳文紧紧地盯着他的金眸,又问了一遍——

精忠,你心里,究竟惦着什么人?

房内一片死寂,连烛泪流下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辨。

俏如来坐在桌前,凝神阖目,将手中的琉璃佛珠无声地转得飞快。

好半晌,他才睁开眼,平静地看向史艳文湛蓝的眼眸,摇了摇头,一脸淡然地回应着:“没有,我心中未曾惦着什么人,出家人六根清净,父亲大人切莫多想。”

语罢,他缓缓起身,闭目合掌,规规矩矩地对着史艳文行了礼,吹灭了那两点烛火,而后便一言不发,静默地向床榻走去,一身雪白僧衣在暗夜中愈发显眼。

史艳文独坐桌旁,房内烛火尽灭,月光透过窗楹将他照得惨白,他低下头去,盯着茶杯中荡漾的水波,长叹一口气,哑着嗓子问道——

“精忠,你求而不得的那个人,究竟是哪家已成了婚的夫人小姐,还是...男子?”

一片黑暗中,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忽而,俏如来苦笑一声,转过身来,盯着地面上史艳文的影子,喉结轻微地动了动。

“父亲大人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苦来问我,既是求而不得的人,必是有求而不得的理由,您多问实是无益。”

他的嘴角牵出一个勉强的笑,手中的琉璃佛珠在朦胧月色中折映出细长锋利的光影,将他的苦笑撕裂划破,如碎裂的冰,冷冽锋利。

 

(十二)

史艳文被推出房门时,眼前浮现的尽是精忠脸上苍白的苦笑。

本已握住了长子瘦削的臂腕,却终究是一根根地松开了手指,任由他垂眸关上房门,不留一词。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溢满了失助、淡情、无望的笑容。

史艳文倚在门框边,发丝扫过窗户纸,带起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响,他侧过身来,对着黑漆漆的房内说话——

“精忠,分桃断袖之事自古便不罕见,为父也并非不能接受。”

屋内并无回应,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在黑夜中做着沉默的回绝。

“即便是释迦成佛,也要出生老病死四门,遑论你一个自小便修行的孩子,忽而见了这大千红尘,动了凡心也是正常,如何说是错?”

月色无声无息地倾泻一地,房外人影竹影摇曳,房内的人却比月光更沉默。

无边的沉寂,无止境的掩饰,无尽头的躲避,一切都需要一个终结。

沉默中,史艳文从门框旁起身,将几缕碎发拂至耳后,身姿挺拔地立在门前,语气严肃沉稳——

“精忠,为父现在的话,你要细细听。”

“《妙法莲华经》中,化城喻品,你在寺庙中修行时必是听过的,今日为父要再讲一次。”

“众人为求珍宝,过五百由旬险难恶道,此途旷绝无人,诸人怖畏。道中有一导师,聪慧明达,善知险道通塞之相,将导众人,欲过此难。道行半途,众人懈退,对导师言道,我等疲极、而复怖畏,不能前行,前路犹远,今欲退还。导师念众人已行半途 弃之甚是可惜,故于险道中,化作一城。告知众人勿怖,莫得退还,又道,此大城,可做修整之处,若入城,快得安隐。若前至宝所,亦可离去。此时众人心中欢喜,便欲休息整顿行装。不想众人进入化城,心中却起了安隐此城之念,不欲再前行寻珍宝,这时导师,得知众人已不复疲倦,便灭化城,告知众人,珍宝已近,此城只为止歇之用。”

史艳文长叹一口气,望着一片暗色的窗子,继续说道:“这些往日你必是也学过的,城即为乘,都道是休止于城中既是止步小乘,错失佛理之至高智慧,而只有越过此城,方才可得大乘之道,体悟佛法之精要·......”

话音未落,便听得房内一声轻咳,随后便是俏如来哑着嗓子问道——

“父亲是要在这深夜时分与我探讨佛理吗?”

沉默了半晌,史艳文方才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我并不精通佛理,我只是一个父亲,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满心痛苦地走一条艰险之路。若你愿证大道,我自然愿助你前行,可你现在的样子......”

表露心迹的话语在喉头舌尖沉默地滚动过千千万万次,终是落地有声。

“我不忍心。”

 

(十三)

史艳文语罢,垂了眸子,专心致志地对着鞋尖的细碎草末发怔,直至房内再无一丝声响,沉默死寂的暗夜将他吞噬殆尽,他才缓缓仰起头来,对着黑洞洞的窗子轻声道了一句好梦,转身离去。

忽而,身后的房门发出“喀哒”一声闷响,史艳文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就看见了一向持戒冷淡的长子扶着门框,站在一片皎洁月光中,满脸泪痕。

史艳文听到一声低低的呼唤,那个称谓太过陌生,陌生到他神情一阵恍惚,不敢相信那是在唤他。

直到俏如来又哽咽着唤了一声——

“爹亲。”

 

(十四)

俏如来坐在桌前,神色镇定一如往日,只是那些旧日里被隐秘收藏的心思,今日却是再也掩饰不住。

史艳文垂下头去,不看俏如来那平静的面庞,只是盯着他白皙清瘦的手,认真地问道——

“你的心思,可曾与你...心悦的那人说过?”

史艳文清楚地看到了那双手动作一滞,忽然死死地攥住了那串琉璃佛珠,却又很快地卸了力,仿若无事地继续将那串佛珠转得飞快。

“不曾。”

“是碍于世俗,故而不敢说,还是......”史艳文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俏如来打断了。

他正襟危坐,一双金眸坦坦荡荡地看着史艳文,将佛珠盘起放在桌旁,紧紧地握住了史艳文的手腕。

“爹亲,是怎样看我的?”

史艳文怔住了,猛地抬头,便撞进了那双坚定决绝的眸子,一时间脑子里翻来覆去尽是些“人品上等”“青年俊秀”“堪当大任”之类的词,这些词都很适合俏如来,却都不是他想说的。

那些词,描述的是这天下人的俏如来,而非他的精忠。

好半晌,他才长叹一口气,将另一只手覆在俏如来的手上,不动声色地握住了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你是我最为骄傲,最为珍重,也最是亏欠的儿子。”

不想,此话一出,俏如来却是慢慢地抽出了手,对史艳文浅笑着说——

“爹亲,这就是我不可说的理由,您明白了吗?”

 

(十五)

俏如来说罢此话,便起身走至窗前,将窗子打开,任由带着凉意的秋风灌进房内,将他的发丝与僧袍吹得一片凌乱。

他半侧着身子,似是与史艳文说话,却不去看史艳文,而是望着天边的明月。

“您若是问我是何时起的这等龌龊心思,我也不知道。或许是重逢之后,或许是重逢之前,也或许已经很久了,久到我都记不得。”他摇了摇头,更仔细地去看那皎洁的月色,“我一早便知我错,便知我已深陷泥淖,我六根不净,被这红尘万丈迷了眼,还心心念念地想着那些背德忘伦的龌龊勾当。”他停顿了一下,扭过头去看着史艳文的面容,眼里的恋慕与无助缠绕纠葛,燃成燎原大火。

他就这样盯着史艳文,扯出一个刻意又勉强的笑容——“我不希望您只是我的父亲,我不想只做您的儿子,这么说,您明白了吗?”

秘密在月色下静默地铺展开来,鞭痕是朱砂红,冷漠是铅粉白,交错痴缠,成一幅颠倒伦理纲常的春宫图卷。

是错误,是泥淖,是困顿,是不得解脱,却也是偏偏放不下。

许久不见史艳文回应,俏如来却忽而放松下来,快步地走至门边,将房门大开,侧过身对着史艳文说话,语调轻快:“要问的是您,问完了觉得肮脏的也是您,您何必呢?左右明日我就搬出去,一别两宽,咱们都干净。”

俏如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以他早已预想过的方式,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口。

一切都结束了。

 

(十六)

史艳文抬起头来,湛蓝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俏如来的瘦削的背影,轻声问道——

“精忠,疼吗?”

俏如来站在门边,阖目俯首,淡然地摇了摇头。

“与其关心我这样一个孽子,爹亲不如——”

话未说完,俏如来便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脸颊紧紧地贴近了那人的胸口,轻微的呼吸与稳定的心跳轰然入耳,那人虚环着他的背,手掌一遍又一遍地轻抚过他的雪白发丝,在月色中生出几分暧昧旖旎的味道。

俏如来心神一阵恍惚,伸出手去,搂住史艳文的腰,却又忽而被手上传来的温度惊醒,飞速地将手收回来,挣脱了史艳文的怀抱。

他贪恋那温热的怀抱,他渴慕眼前的人,他的执念,他的困顿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错的。

 

(十七)

俏如来扭过头去,刻意避开史艳文的视线,只是看着地上两个孤零零的影子发呆。

就在此时,史艳文缓步向他走来,在他面前站定,语气温柔而坚定。

“这世间可以有无数俏如来,可我只有一个精忠。”

说罢此话,史艳文拉住了俏如来的手,屈膝蹲下,认真地看着俏如来说道——

“我这半生,被声名所困,被责任所囚,到如今已是满身疲累,我不希望你也永远背着这样的负担活下去。”

“我的罪责已经够多了,可你的肩膀还是干净的,要错,就是我的错,就算是业障,也是我的业障,不是你的。今后,不论你是想成就功业还是想安乐度日,都不重要,我就是那座城,不论你是困顿于此还是整顿行装上路,我都不会走。”

“我永远在这里。”

“我只要你平安喜乐。”

刹那间,史艳文便被紧紧地搂住,耳边是俏如来哽咽的哭声

“爹亲...不要骗我...”

俏如来就这样伏在史艳文肩头,哭得撕心裂肺,斑斑点点的泪痕洇晕开来,将史艳文的衣袍浸润打湿。

静谧的月色中,两个影子贴近,拥抱,缠绵,紧紧地熔铸在一起。

再不分离。

 

(十八)

史艳文带着薄茧的指尖在俏如来的脊背上游走,带起一阵战栗。趴伏在床上的人委屈地扭过头,咬着下唇,无声地抗议着。史艳文却装作没看见,两双温热的手掌轻轻抚过俏如来的肩背与腰线,直引得光裸着上身的人在床榻之上小声地呻吟出声,方才停下。

“知道错了?”史艳文皱着眉头,手上的力道不禁重了些,硬生生地逼得俏如来眼眶里含了泪,才将双手从他的脊背上移开,伸手去取床头的手巾,将满手的消肿药膏擦净。

“你这孩子,怎么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史艳文本想责备他几句,却是看着俏如来背上或红肿或结痂的鞭痕,将话咽进了肚子,好半天才悠悠地长叹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也不会照顾自己。”说罢,便捞起床榻边俏如来的衣物,摇了摇头,欲起身离去。

刚从床边站起,史艳文就发现自己的衣袖早已被俏如来死死地攥在了手中。任凭他是闻名天下,武功盖世的云州大儒侠,也无法将自己的衣袖从这孩子的手中扯出分毫。

眼见着面前的人光裸着上身,装模作样地假扮熟睡,史艳文是又好气又好笑,只有先将被子扯过来给俏如来盖上,然后再轻手轻脚地脱去外衫,对着俏如来的耳朵悄声说道——“就知道胡闹!”

“是爹亲先欺负我的!”俏如来猛地从床上坐起,理直气壮地盯着史艳文反驳着。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到底是俏如来先泄了气,直挺挺地倒回床上,拿被子蒙了头,瓮声瓮气地说道:“爹亲走吧,孩儿要睡了。”

史艳文闻言不禁失笑,憋着笑把俏如来从锦被里扒出来,轻轻抵着他光洁的额头,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唇瓣只有一线之隔。

忽然,俏如来的眼睛被遮住了——那只格外温暖,带着草药香气的手,不声不响地挡在他的眼前。

一样温热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嘴唇。

 

(十九)

史艳文吹熄了床头的蜡烛。

 

(二十)

史艳文坐在庭中,一杯一杯地饮着酒,不时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心中暗暗想着精忠归来的日子——快则一日,慢则三日,总之中秋节是来不及了。

他心里惦着人,又睹物思情,将桌案上的几块月饼推得远了又远,有酒无菜,一时竟是有些喝醉了。他昂首饮尽一杯酒,些微酒液顺着他的唇角流下,滑落他的衣襟深处,引得他心中燥热,又抬手去斟酒。正在此时,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覆上了他的手,按住了酒壶——

“爹亲,孩儿回来了。”

俏如来满身风尘地站在他的对面,笑意盈盈。

“孩儿回来陪爹亲过中秋。”

史艳文朦朦胧胧地看着眼前的人,脸上绽出一个格外温柔的笑。

“精忠,过来。”

“再过来点。”

“再过来点......”

直到两人的距离不能更近,史艳文昂首,吻上了那双唇。

今夜,月色大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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